• 俞平伯:凄然及赏析 俞平伯:凄然及赏析那里有寒山!那里有拾得!那里去追寻诗人们的魂魄!只凭着七七八八,廊廊落落,将倒未倒的破屋,粘住失意的游踪。三两番的低回踯躅。明艳的凤仙花,喜欢开到荒凉的野寺;那带路的姑娘,又想染红她的指甲,向花丛去掐了一......

  • 俞平伯:西湖的六月十八夜 俞平伯:西湖的六月十八夜我写我的中夏夜梦罢。有些踪迹是事后追寻,恍如梦寐,这是习见不鲜的;有些,简直当前就是不多不少的一个梦,那更不用提什么忆了。这儿所写的正是佳例之一。在杭州住着的,都该记得阴历六月十八这一个节日......

  • 俞平伯:俞平伯诗词选 俞平伯:俞平伯诗词选陶然亭鹦鹉冢许昂若表兄拟结放春诗社,分题。息机岩壑未忘情,嫁与东风住上茵。忏后金经惟学佛,携来玉槛惯依人。偏憎慧性饶闲舌,为惜文衣累此身。今日城南寻故碣,又看芳草垄头新。卖菊女卖菊何如卖笑钱,人......

  • 俞平伯:《致死者》序 俞平伯:《致死者》序婚姻是恋的坟墓。但有情人成了眷属,毕竟是一句讨喜欢的话。其实呢,恋爱算是怎么一回事,也令人不甚明白;我想,不是不近于猫儿打架的。——然则,人生的回味儿也未见其佳。失恋是什么呢?总不是什么......

  • 俞平伯:赋得早春 俞平伯:赋得早春为清华年刊作有闲即赋得,名言也,应制,赋得之一体耳。顷有小闲,虽非三个,拈得早春作成截搭,既勾文债,又以点缀节序排遣有涯,岂非一箭双雕乎?去冬蒙上海某书局赏给一字之题曰冬,并申明专为青年们预备的,—&mdas......

  • 俞平伯:闲言 俞平伯:闲言非有闲也,有闲岂易得哉?有了,算几个才好呢?或曰:暇非闲,解铃还仗系铃人,而乌可多得。夫闲者何也?不必也,试长言之,不必如此而竟如此了也。天下岂有必者乎?岂有必如此必不可如彼者乎?岂有必如彼必不可如此者乎?岂有非恭维......

  • 俞平伯:冬夜之公园 俞平伯:冬夜之公园哑!哑!哑!队队的归鸦,相和相答。淡茫茫的冷月,衬着那翠迭迭的浓林,越显得枝柯老态如画。两行柏树,夹着蜿蜒石路,竟不见半个人影。抬头看月色,似烟似雾朦胧的罩着。远近几星灯火,忽黄忽白不定的闪烁:──格外觉得......

  • 俞平伯:戒坛琐记 俞平伯:戒坛琐记常听人说戒坛,今年七月十八日犯盛暑而去,路由门头沟,距寺二十五里。二十日归,由长辛店,距寺三十里,归途风景较好,且得在前门下车,足偿五里之劳倦矣。戒坛非寺名,大家呼之曰戒坛寺。且有书作戒台者。书之者谁?庙里......

  • 俞平伯:打桔子 俞平伯:打桔子陶庵说:越中清馋无过余者,喜啖方物,其中有一种是塘栖蜜橘。(见梦忆卷四)这种橘子我小时候常常吃,我的祖母她是塘栖人。橘以蜜名却不似蜜,也不因为甜如蜜一般我才喜欢它。或者在明朝,橘子确是甜得可以的,或者今日在......

  • 俞平伯:清河坊 俞平伯:清河坊山水是美妙的俦侣,而街市是最亲切的。它和我们平素十二分谂熟,自从别后,竟毫不踌躇,蓦然闯进忆之域了。我们追念某地时,山水的清音,其浮涌于灵府间的数和度量每不敌城市的喧哗,我们太半是俗骨哩!(至少我是这么一个......

  • 俞平伯: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俞平伯: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我们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灯影,当圆月犹皎的仲夏之夜。在茶店里吃了一盘豆腐干丝,两个烧饼之后,以歪歪的脚步踅上夫子庙前停泊着的画舫,就懒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郁蒸的江南,傍晚也还是热的。快开船......

  • 俞平伯:进城 俞平伯:进城公共汽车于下午五时半进城去。圆明园是些土堆,以外,西山黯然而紫,上面有淡薄橙色的晕,含着一轮寒日。初冬,北地天短,夕阳如箭,可是车儿一拐,才背转它,眼前就是黄昏了。海甸镇这样的冷落,又这样的小,归齐只有两条街似的......

  • 俞平伯:城站 俞平伯:城站读延陵君的《巡回陈列馆》以后,(文载《我们的六月》)那三等车厢中的滋味,垂垂的压到我睫下了。在江南,且在江南的夜中,那不知厌倦的火车驮着一大群跌跌撞撞的三等客人归向何处呢?难怪延陵说:夜天是有限的啊!我们不得......

  • 俞平伯:随笔两则 俞平伯:随笔两则大九州的梦我近来不常写作,觉得没有什么好顽的,每承朋友们相劝,使我觉得为难了。为甚没得可说的,说来话多。在此只能提出一点:已说的不想再说。这应该不错,却使我搦笔踌躇了。好诗多被古人先,这个感觉可扩充于......

  • 俞平伯:身后名 俞平伯:身后名恐怕再没有比身后之名渺茫的了,而我以为毕竟也有点儿实在的。身后名之所以不如此这般空虚者,未必它果真不空虚也,只是我们日常所遭逢的一切,远不如期待中的那般切实耳。碌碌一生无非为名为利,谁说不是?这个年头......

  • 俞平伯:梦记 俞平伯:梦记一让贤公寓里坐得高高的,是bus里吧。在悄悄的中夜,经过一些荒寂的林野,忽然看见了摩天的高屋,平滑的大道,像欧美名都的样子。其时天色微微的在发亮了,仿佛觉得,我该下车了,向C君说,如到了ColumbiaDistrict,请告诉车手......

  • 俞平伯:《忆》自序 俞平伯:《忆》自序云海底浮沤,风来时散了。云底纤柔,风底流荡,自己是无心的,而在下面的每每代它们惋惜着,这真有点儿傻。但不于此稍留我们的恋恋,更将何所托呢?我们且以此自珍罢,且以此自慰罢。至于童心原非成人所能体玩的,且非......

  • 俞平伯:山阴五日记游 俞平伯:山阴五日记游九年四月三十日,晨九时,舆出杭州候潮门。轮渡钱塘江,潮落沙夷,浪重山远。渡江后弥望平衍,约十里许至西兴,巷陌湫隘不堪并舆。桥下登舟,凡三舱,乌篷画楫,有玻璃窗。十时行,并橹连墙,穿市屋树阴而去。小眠未成寐......

  • 俞平伯:我想 俞平伯:我想飘摇摇的又在海中了。仿佛是一只小帆船,载重只五百吨;所以只管风静浪恬,而船身仍不免左右前后的欹着。又睡摇篮呢!我想。亦不知走了几天,忽然有一晚上,大晚上,说到了。遥见有三两个野蛮妇人在岸上跳着歌着。身上披......

  • 俞平伯:春水船 俞平伯:春水船太阳当顶,向午的时分,春光寻遍了海滨。微风吹来,聒碎零乱,又清又脆的一阵,呀!原来是鸟──小鸟底歌声。我独自闲步沿着河边,看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浪纹如织。反荡着阳光闪烁,辨不出高低和远近,只觉得一片黄金般的颜色......

  •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真一句老话。然而不说是梦又说什么呢?犹记髫年视梦为真。梦见某人醒而询之,彼大茫然我亦骇愕;以为我既见汝,汝岂不我见?我曰有,汝何独言无?此虽童心,颇得暗解。及渐长大,渐有真幻诚妄诸念......

  • 俞平伯:眠月 俞平伯:眠月一楔子万有的缘法都是偶然凑泊的罢。这是一种顶躲懒顶顽皮的说法,至少于我有点对胃口。回首旧尘,每疑诧于它们的无端,究竟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固然一点都说不出,只惘惘然独自凝想而已。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只一味空空......

  • 俞平伯:出卖信纸 俞平伯:出卖信纸以L君病《燕知草》之多感触而少滑稽也,使我想起L当年卖信纸的故事。他亦后悔其失言乎?而目次排定,此文亦弦上之箭矣。旧梦可笑的很多,却不知怎的,总喜欢挑有感伤味的去写,真是不很长进的习气。难道你感伤了他......

  • 俞平伯:秋荔亭记 俞平伯:秋荔亭记池馆之在吾家旧矣,吾高祖则有印雪轩,吾曾祖则有茶香室,泽五世则风流宜尺,其若犹未者,偶然耳。何则?仅生猪年,秉鸠之性,既拙於手,又以嫩为好,故毕半生不能营一室。弱岁负笈北都,自字直民而号屈斋,其形如街而短,不屈不......

  • 俞平伯:我的道德谈 俞平伯:我的道德谈道德是人生上第一切要的事;我们日常说话做事,都靠着它指导裁判;它竟是我们的标准。但是这个标准,常常改变;每当新旧交替的时候,冲突更觉得明显。以中国现在的情形而论,一般人的嘴里尽管念着道德,心里却不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