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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博士生对洪水的记忆与思考:父亲的坚守,母亲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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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博士生对洪水的记忆与思考:父亲的坚守,母亲的担忧

一位博士生对洪水的记忆与思考:父亲的坚守,母亲的担忧

作者:陶树果 (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人口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上海政法学院讲师。)

今年家乡发生严重的水灾,西七圩破圩甚至上了央视新闻,全国更有一千多个县告急。这引起我对农村水利工程建设的思考。

老家位于安徽省南陵县,这是皖南中部地区的一个半丘陵半圩区地带。我家所在的界山村因地势相对较高,发大水似乎和我们那儿无关,但是记忆中父亲每年都要和发大水作斗争,母亲每年都会担心娘家村旁的大河埂会不会破了。

一、父亲的坚守

大约从我上小学起,父亲就被推荐为村民小组组长了,俗称生产队队长。在这个连村官都不是、看起来毫不起眼、几乎没有任何报酬的岗位上,父亲却一干就是二三十年,付出了他大量的心血和智慧。有一年夏季抗旱,他穿坏了3双拖鞋。

老家那儿不用担心洪水,但是得预防干旱、甚至抗旱。预防发水和抗旱就成了父亲每年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们和隔壁两个村民小组的五六十户人家共用一个毛主席时代开山修建的迷你水库,村民称之为“大塘”。因为太小,这个迷你水库连名字也没有。补充说明,我们那儿哪个沟渠、河道、水库、水塘浇灌哪些村子的农田是分好的,村民是不能擅自跑到别村的水库去放水的。

“大塘”实际上是我们小组最基本的水利保障,暂且称之为三级吧。更高的二级保障是红旗水库,红旗水库是我们界山村和柏林村共享的。由于我们小组离红旗水库较远,除非“大塘”干了,不然是不会去红旗水库协调放水的,记忆中如果遇到风调雨顺的年份,父亲就不用组织村民去红旗水库放水了。

而一级保障则是从柏山渠引水。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柏山渠灌区为无坝引青弋江水的中型自流灌溉工程,始建于1951年,灌区东至青弋江,西至漳河,南至柏山,北至资福河,形成三面环水的自然线,设计流量18.6立方米/秒,共有渠道1200条,长509.47公里,有效灌溉面积达72.37万亩。

要用柏山渠的水得经过上级部门的审批、协调,因为水路特别长,需要开启沿途的泵站,才能让水从低处流到我们这个高处。父亲穿坏3双拖鞋的那个夏天就是请乡、村两级出面协调,从柏山渠引来及时水,确保了晚稻秧苗的插秧和成活。

我们村有一个水泵机房,这么多年,也就那次从柏山渠引水的时候发挥了作用。到现在还记得那口水泵出水时大人们激动的心情

对我们小组来说,最理想的就是大塘的水够用。因此,父亲每到汛期一下雨就要去大塘埂去看水位,每天都要带个收音机听天气预报,根据天气情况和雨量判断蓄水位置,是蓄水还是放水。不蓄水的话,到担心农民时节不够用。蓄水太多的话,担心水位太高大塘埂要倒,甚至会冲了205国道边我们村的集镇。

及时把堵涵洞的沙袋拿掉非常重要,所以下大雨的夜晚父亲经常会半夜爬起来去查看水位,和隔壁小组的组长商定要不要把沙袋拿掉。不过,也出现了有个别村民不理解,担心农忙时水不够用,悄悄把涵洞又堵上的事情。父亲又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甚至还有争吵。但父亲仍默默为村民坚守了二十多年。

直到三四年前,情况好转了。因为,我们这个无名小水库“大塘”获得财政拨款,共大修了两次。现在修水利工程都采用机械了,虽都是在冬天,已经花甲之年的父亲还坚持天天去查看、监工。我知道,他不放心,但更是高兴。因为塘埂加高加宽加固之后,蓄水能力大大增强,基本能自给自足了。

近五年来,除“大塘”外,我们村的文家冲水库、还有两村共享的红旗水库都获得财政拨款,进行了维修加固,蓄水能力大大增强,应对洪水、防灾减灾的能力也提高了。今年汛期,年事已高的父亲不用再半夜爬起来查看水位了。

二、母亲的担忧

外婆家所在的村,位于美丽的青弋江畔,与泾县相邻。记忆中,每年汛期村民们都要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河里来水。

村民称青弋江为河,发源于黄山山脉北麓,流经泾县、南陵县、芜湖县,在芜湖市区汇入长江。其上游始建于1958年、1982年竣工验收的陈村水库(又称太平湖),是一座以发电为主,兼顾防洪、灌溉等综合利用的水利水电工程。

然而,每到汛期,村民就要预防河里来水,年富力强的劳动力就要上埂查看和排除隐患,24小时值班。甚至会带上锣鼓,以便一有危险,及时通知村民撤离。有一年小范围的破埂,舅舅家大部分土地都被水冲了,上半年颗粒无收。因此,村民们对河里来水可能会破埂的焦虑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