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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大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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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大王庙

杨绛:大王庙

一直觉得好的回忆录应该是一种既能让读者回到作者的当年,也能让读者回到自己当年的文字。《杂忆与杂写》是杨绛先生的一本回忆散文,昨晚在曾嬢嬢的推荐下买的。这本书的第一篇散文——《大王庙》是杨绛先生在77岁时回忆自己的小学生活的文章。

大王庙是杨绛先生虚岁9岁时读书的小学,那里有小女孩梳辫子束短裙的统一装扮,那里有鼻子滴清水不打学生只打自家儿子的校长,那里有最爱打学生脑袋的“孙光头”老师,那里的“女生间(女厕所)”上贴着调皮孩子为“孙光头”所作的画像,说是孩子们都想“钝(倒霉)”死他,那里的国文老师说“子曰”的意思就是“儿子说”。杨绛先生77岁才写这篇文章,却仍清楚记得当年的自己那一点一滴的“笨”,和大家玩“官、打、捉、贼”时,拈得“贼”时,拔腿便跑,一点也不知佯装掩饰自己的危险身份。她也记得当年那个十五岁且威风凛凛的同座,同座女孩竟然在“孙光头”老师的课上假装擦鼻涕把小学妹送的白薯吃完了。那时全班女生都不做的揉肚子操,杨绛先生却“傻里傻气”照做不误。

读杨绛先生的《大王庙》不仅让我脑中想到她描写的场景,而且还让我的心走到了自己读小学时的情景,这无疑是老奶奶的作品成功之处的一点体现。

刚到鞍子乡读幼儿园时,我和当年的朋友白玉一起逃过一次课,我们家只隔着一座山,我住山上,她家在山下,当年我们都太小,不懂友情,只是什么事都一起干,好像那样就能不怕什么似的。一年级时,妈妈每天给我一角钱买汤喝,那时看着那勺飘着一点油辣花的热醋汤慢慢渗透蒸饭的感觉,现在想着都流口水。后来妈妈知道我被高年级的孩子教坏了,用那一角钱买零食吃时,便狠心地取消了我的汤钱。妈妈毕竟是心疼孩子的,她实在不忍心看我和妹妹在大冬天顶着黑黢黢的天空走到离家那么远的学校读书,便到乡上租了一间门市部开茶馆。虽然上学不用走路,不用住校,也不用吃蒸饭了,可我和妹妹却无比羡慕住校生,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羡慕他们那么小就可以有自己的自由时间和空间了。

小学,我最喜欢的老师是刘祥月老师,他确实老得够格叫“老师”了,头顶着超过四分之三的白发,人很瘦,不是营养不良,是老人独有的那种精干的瘦。他还特别爱刮胡子,印象中他的白胡茬从来没有超过一毫米。不过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他那对眼睛从来不是看人而是“射”人,他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将眼珠从下平移到上,再慢悠悠地“射”向不乖的学生。有一次,在攀枝花工作的二姨妈给我买了个文具盒,我安静地听着课,忽然刘老师的目光“射”向了我桌前的文具盒,接着又“射”向了文具盒后边的我,接着文具盒就被他没收了,下午他下班来我家喝茶时,向我妈妈告状,说我上课玩赛车,我妈妈忍俊不禁地说:“刘老师,那是她二姨妈给她买的文具盒。”他虽然目光犀利,但为人却正直不阿,也许因为他是教数学的缘故吧,第二天就把文具盒还给了我,还不忘说一句:“我看错了。”这时,我就能零距离看到他那温暖和蔼的微笑了。

鞍子小学的女厕所是木板做的,因此年代久了就会缺角少板的,靠近最里面的一侧有一间后面的木板坏了,背后就是男厕所,女孩子们都躲着那边,但是课间赶时间的高峰期还是会有孩子去那边上厕所,其实根本就看不到的,但总能听到男孩子在后面无休止的起哄声,现在想想觉得那时我们女孩子还真的算大气耶,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赶时间怕迟到挨骂。

四年级时,我当过不到一周的班长,民众投票我几乎全票当选,一周后老师一票否决,原因是我太“温柔”管不了其他同学却马上就要被投我票的民众们管住了。老师怕我失落,就让我当了他说是专管班干部的组织委员,他说班干部不听话就去告诉他,当然我也就闲下来了。闲了我就埋头做数学题,各种难题都做,“数学课代表”也自然跟着我的尾巴来了。

小时候的事流失了很多,但总还是记得一些,该高兴的。看回忆文字总能勾起一些我的回忆,也有些像桑格格的《小时候》一样,有趣。